沙发上,两个女人盘膝坐着,互诉心扉。
四目相对,他坏笑着:“这次,能记住我了吧?”
透过对方火烧火燎的眸,阮毓的思绪被勾起。那是去年岱川书画院的新笔会,市里文宣门的几个领导应邀席,阮毓是书画院的理事,每逢此类活动都要忙前忙后。当时她端着盛满清的笔洗回来,刚在画案上放,就听不知打哪儿冒来的褚昭陵怪声怪气调侃:“哟,姑娘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儿,单这双手别人就比不了!”阮毓有一双洁白细的手,搭着她周的书卷气,更是相得益彰。她自己也向来对手上心,可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上来就移不开,足见其轻佻。
值连城的古画,怎么可能有人不动心,她发现褚昭陵其实比徐屹还贪心,只是胜在吃相好看些。
心调制的馅料,明明鲜香味,她却如同嚼蜡。
杨茗不解地打量阮毓:“你今天究竟怎么了,好好的嘛要分手啊?而且……你爸那事不是还没解决,没他帮忙……”
冬至吃饺,才冻不着耳朵。
好在褚昭陵忙着饱腹,没瞧异样。
腾腾的饺,让阮毓一霎失神,她恍然想起今天是冬至节。
可阮毓不在乎了,步急而轻快,难受就难受吧,只要能摆脱徐屹,吃苦也值。她从没觉得阳光像今天这样好、天像现在这样蓝,她的世界已经灰暗了太久。
她垂眸,转移话题:“我……以前是不是见过你?”
但今后不会了,她在心底对自己默语,泪已然夺眶而。她想只要顺利救父亲,然后顺势让他看清徐屹的嘴脸,这段折磨自己许久的关系,即可宣告结束。她先前想了那么多办法都没能分手,这次歪打正着,也算有失必有得吧!
真得冬了,纵然阳光明媚,可风刮在上,仍然有透骨的冷。阮毓没有叫车,裹紧了大衣迎着严寒迈步前行。不时传酸胀,似乎在提醒她昨夜的放诞与今天的暧昧。
褚昭陵搁托盘,摆着碟,嘴里念叨:“冬至吃饺,才不会冻耳朵!”
生怕重蹈覆辙,阮毓忙壮着胆推掉那熟稔的手。
敲门声打破沉寂,送的餐到了。
往年每到冬至,邵阳都会这么说,她还不耐烦地揶揄他碎碎念来着。哪知年暗换是人非,今朝今刻,曾经令她倍甜蜜的话,从前这至亲至疏的男人嘴里说,阮毓只觉无比讽刺,又无限怅惘。
沉默,让褚昭陵再次穿了阮毓的心思,俯愤似的咬住她的唇,倏忽的痛。
迫不及待想将喜悦分享,于是给杨茗发消息,说晚上去她家,对方这次回得倒很快,十几秒后发来一个简短的“好”字。
她听了这话反倒更激动,冷笑:“指望徐屹帮忙,黄花菜早凉了。这几天我每次打电话他都说有事,我爸事到现在连个鬼影儿都没,我看狐狸尾巴快藏不住了!”
其实褚昭陵长得不难看,形伟岸气宇不凡,有种淬火成钢的男人味儿。可阮毓愣是没记住这张脸,不是他没有记忆,而是她觉得没必要记。
阮毓心一滞,浑像被了气般窒息,在对方的促,她才颤巍巍执起筷,从面前的盘中夹一只腾腾的饺,机械般地蘸醋,送嘴里。
阮毓魂不守舍地,然后告辞离开。
饭后,阮毓重新补好妆,理了理发准备走,男人再次拦住她,指指嘴唇,“不和我告别一?”
她无奈,轻车熟路地踮脚亲他。毕竟这人力充沛到堪比种猪,她可不想再被折腾。香甜的漱味充斥味,褚昭陵心弦又被动起来,上手在她前。
“我另外找了人帮忙,估计……八九不离十吧。”她甚至说得自己也有些心虚,褚昭陵那人深不可测的,也不知是不是说一套一套。不过没关系,她还不至于天真到别人都信,一旦褚昭陵尔反尔,她有办法令对方得不偿失!
没没尾的一句,让对方怔了怔,才拉她门。
刚一见面,杨茗就被的拥抱缠绕住,今天的阮毓实在反常,浑上毫无半以前那种迷茫又迷人的神态,曾经浮游飘散的目光,如今也一聚拢,然后定起来,“茗茗,我决定甩掉徐屹那王八!”
“可你爸那,不是还没消息吗?”
她埋,尽量不让悲伤外。
纵然再的格,也不到若无其事,她立就沉脸,却也不好表现太明显,最后只能丢个白转而去。
“想起来了?”褚昭陵双指抬起她巴,似笑非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