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听话服,那药刚便化成了,顺着咽,清甜微苦的药香在腔中溢散,一清凉自五脏六腑蔓延,很快又化作意,将他浑包裹,舒坦极了。
“你……为什么会救我……?”他如今修为尽毁,日后即便再想,却也是千难万难,为何她会救一个废人,还要带他走。
“没有名字?”女微微拧眉,指节轻扣木桌,须臾又展眉,“既如此,那为师便唤你名碧霄如何?”
。
少年看着这双不带半瑕疵的手,有些愣神,就是这双手,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,也是这双手,将他从绝望中救赎。
“你骨尽毁,筋脉寸断,若是我不来,你只怕不过今日,你的已是弩之末,不宜奔波,我便带你在客栈住了,待暴雪停歇后再带你回宗门修养。”女人的声音清泠泠的,说起话来温如玉石相击,煞是好听。
“我名唤君砚,你叫什么名字?”
少年掀开被褥,上穿的还是那套破烂的衣衫,只是上的脏污被女用净尘诀尽数祛除。
“弟明白,弟谨遵师尊教诲!”碧霄答得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,少年瘦骨嶙峋的五官,此时焕发别样的生机。
“嗯,起来吧。”君砚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少年。
“多谢。”他的声音喑哑不堪。
少年闻言,浑一震,抬猛然望向她,似是不敢置信,随即一阵狂喜裹挟着希望将他席卷――
躺在床上的少年刚睁开双,便闻见旁边的人淡然声,“醒了?”
他沉默片刻,这才讷讷:“我……我没有名字……还请师尊赐名。”
“噗通”一声,少年当即不不顾跪倒在地,郑重其事朝女重重磕了三个响,“师尊在上,请受徒儿三拜!”
正当此时,那双纤纤玉手捻着一颗通玉白,晶莹剔透的药递给他,“这是碧霄,服它可暂护你心脉。”
……
既抓紧,他便不会放开了。
少年匍匐在地,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,“谢师尊赐名。”
“你……这是……”他张了张,心中有太多疑问,却不知从何问起,涩的咙让他的声音粝无比。
他微微一愣,抬望去,却见那人正是自己昏迷之前才见过的“仙”,原来那不是梦。
可不知为何,他不仅没有羞愧地缩回手,反倒贪心地将那只手抓得更紧。
“方才你服的碧霄,便是由碧霄花炮制而成,碧霄花以霜雪为种,在极北扎,十年开花,百年结果。极北那等苦寒之地,唯有它能将霜寒刺骨的冰霜化为养料,你可知为师赐你此名的用意?”
沉沉睡了许久,他终于从温黑甜的梦境中苏醒。
女不闪不避,受了他的礼。
他满是冻疮,红发紫的手搭在莹白的葱玉指上,显得如此不堪,少年面有些发。
她原来是修之人。
少年浑顿时一僵,宗门惨遭灭门之事,想必早已传遍了大陆,若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发现他还活着,一定不会放过他!
“千年难得一见的混沌灵,就这么葬送了属实可惜,你便当我是不忍明珠蒙尘吧,你可愿拜我为师,跟我走?”